郑噩
(1128—1184)
从他一生经历可以证明:封建社会是如向的“人不尽其才,才不尽其用”,许多奇能异才之士都这样白白埋没了。
郑噩字仲酉,本县金舟乡水心里(在金乡区)人。曾祖、祖和父三代都是平民,没有出仕。郑噩在绍兴三十年(1160)中了进士,育气节,但官运并不亨通。一生只任过天台(在浙江)县尉、武义(在浙江)县丞、临江(在四川)录事参军和新淦(在江西)知县。
他在武义任职时,温州名学者叶适也正在那里。彼此因而相识。叶适后来回忆说,武义是个小县邑,沙浦市井,一眼可以收罗。而郑噩这人却是个伟寸夫,体貌雄伟,气概昂藏,坐立如山尊海肃,行动却又迅捷得有若风驰电掣。每天早早上班处理了公务,不过一‘顿饭工夫,剩下的时间便兀坐阅读。——以这样的人物担任这样的小吏,未免太委屈了,应该让他独当一面,为国家建功立业才是。有一夜,叶适寄宿在茭道厩(地名),已近半夜,屋外回风飘雪,他正待安寝,忽然从壁缝见到外面火炬照映,听到人声,开门去看,原来是郑噩冒雪乘夜过访。坐不久,便说:郡里公文下来.明日须去某地勾当。于是匆匆揖别回去。这时下得再急.到天亮时,已遮没了井栏。从人都感到奇怪:这个县丞何故
入夜在雪地匆匆来往,而不躲在被窝中取暖?
当时孝宗还想综合名实,整顿国事,就下令征集臣下意见,借此以提拔一些才能之士,以备不次进用。郑噩曾到过行在,上过几千字的奏疏。孝宗将它交给驱密史张说,要他选择其中可行的依次条而行。其时张说正在掌握机要。人们劝告郑噩:只要去谒见枢密史一面,功名富贵便唾手可取。郑噩却一笑置之,终于没有去晋见,所以也终于得不到擢用。
新淦是个大县份,上司对它诛求多,责任很重。前几任知县都借故离去。郑噩在京都候职时,吏部公布这个缺额,很久没有人愿去接替。郑噩毅然说:“我不补这个缺额,害怕这个困难,是应该的吗?”就到吏部办了任命手续,孤零零的骑一匹瘦马去上任。到任后,经过审察,罗列出过去施政上的一些弊窦,陈述了自己的主张,援引了古例来说服诸上司,改变了某些不台理的成规。对县中吏民,他警戒了刁顽者,不许惹事生飞鼓励老实人,定要勤奋学习。如此经过三年,新淦县大治.名声传播了江西全省。
在任上,他处理狱讼最能仔细鉴别,然后作出坚定明确的判断。有这样的事例:保义郎孟友谅已有妻子赵氏,又0了寡妇茅氏来家同住,有如大小妻。茅氏有一子,系前夫李家所生,也带来孟家抚养,忽然得病而死。茅氏就控告赵氏谋杀。赵氏受了种种酷刑,被追屈意招认,即将判处死刑,郑噩侦悉了这冤情,与合郡官吏论争了数月,最后赦免了赵氏的死罪。又有某和尚告范模诈骗:和尚带疏头上街募化时.范模唆使党徒黄文昌把和尚引入空寺,取出缘簿,上面开列着许多施主姓名及所施银两数字,借此0和尚先供应他们酒食,花了许多钱。结果缘簿上的银两并不兑现。范模又坚不承认其事。郑噩就另取些纸,向范模问了些别的什么,要他书面回答。因而找出其中若干字笔法,与缘簿上所写的正相一致,就再行审讯。范模与黄文昌这才低头服罪。
三年后,上司商议推荐人选,多数人提出以郑噩为首。但因郑噩素向不肯迎台郡守意旨,郡守早已怀恨。这时就给他罗织了种种罪名,要置他于死地。亏得群僚从中调解,矛盾缓和了,郑噩却已忧愤成疾,于淳熙十一年(1184)死于任所,年才五十六。
十二年后,即庆元元年(1196),其子益朋、寿朋始得把他的灵柩舁归,安葬于金舟乡灵峰古斜溪里(在今金乡区郊外乡),叶适为他写了墓志铭,铭文简单而沉痛:“嗟仲酉,身实大,智又过诸。两不就。将掩,焉铭?殆播欤!”①墓旁还有摩崖大字云:“宋赐进士第知新淦县水心郑公之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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